江西龍虎山大上清宮考古發掘取得重大成果

原標題:千年祖庭基址重現宗教考古重大突破



大上清宮遺址全景圖。資料圖片



黃琉璃龍南投監視器安裝紋滴水。資料圖片

台中監視系統

圖①垂獸。資料圖片



圖②屋脊獸:獅子圖。資料圖片



③綠琉璃龍紋瓦當。資料圖片

12月30日,本報記者從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獲悉,該省文物考古工作者對鷹潭市龍虎山大上清宮遺址的考古發掘,目前已取得階段性重大成果——經過對近四年的考古發掘工作的評價,對照歷史文獻記載,專傢認為,大上清宮遺址是我國迄今為止發掘的規模最大、等級最高、揭露地層關系最清晰、出土遺跡最豐富的具有皇傢宮觀特征的道教正一教祖庭遺址。此次考古發掘,是我國宗教考古的一次重大突破。

1.大上清宮何處覓

“青松屈曲,翠柏陰森。門懸敕額金書,戶列靈符玉篆。虛皇壇畔,依稀垂柳名花;煉藥爐邊,監視器安裝台北掩映蒼松老檜……”“三清殿上,富貴不可盡言。左廊下九天殿、紫微殿、北極殿;右廊下太乙殿、三官殿、驅邪殿……”這是中國四大名著之一《水滸傳》第一回中對江西鷹潭龍虎山大上清宮的描述。

大上清宮,位於龍虎山上清鎮東,瀘溪河北岸,溪山環拱。據文獻記載,它自北宋開基設壇以來,歷經宋、元、明、清,是歷代正一道天師禪宗演法、修行傳籙、降妖除魔的宗教場所,是中國道教正一教祖庭。

鷹潭龍虎山地區的道教活動可追溯至東漢和帝時期。據歷代《龍虎山志》記載,漢和帝永元年間(89—104年),第一代天師張道陵於龍虎山結廬煉丹,建“天師草堂”。魏晉時期,第台中監視器推薦四代天師張盛自漢中還居龍虎山,建“傳籙壇”。唐武宗會昌元年(841年)改為“真仙觀”。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敕改“真仙觀”為“上清觀”。宋徽宗政和三年(1113年)將“上清觀”升為“上清正一宮”,文獻記載“時宮中學道者常數百人”。

之後,這座道教祖庭屢經興廢,元成宗大德三年(1299年)改“上清正一宮”為“大上清正一萬壽宮”,元惠宗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重修;明朝對其進行多達七次修建;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康熙禦書“大上清宮”匾額,大上清宮由此得名。

清雍正九年(1731年),大上清宮進行瞭一次大規模的維修和擴建,於次年八月竣工。據清代妙正真人婁近垣編撰的《龍虎山志大上清宮新制》記載,當時的建制為兩宮、十二殿、二十四院,整個觀宇規模宏大、氣勢磅礴,不僅獨居江南宮觀之首,且在全國也是舉世無雙。

然而,1930年的一場意外火災,將大上清宮殿宇樓閣幾乎全數化為灰燼,僅存福地門、下馬亭、午朝門、鐘樓、東隱院和福地門前的三座碑亭。

這座理應在中國道教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在道教建築史以及道教發展史中都具有重要價值的宮觀建築究竟形制如何?數十年來,人們難以窺其全貌。

2.使用眾多科技考古手段

2000年,鷹潭市啟動大上清宮重建工程。2014年6月,在二期工程施工過程中,發現大片建築遺跡,特別是出土瞭一塊“清嘉慶十五年重修上清宮碑”。自此,大上清宮遺址的面貌,從歷史的塵埃中慢慢浮現。

大上清宮遺址被發現後,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根據國傢文物局批復,迅速對遺址進行瞭初步勘探、調查,摸清瞭遺址周邊環境及文物散落情況。隨後,為瞭更深刻地瞭解大上清宮遺址道教遺存的分佈特點、文化特征、演變規律和影響范圍等,該院制定瞭詳細的考古工作計劃,考古人員在大上清宮遺址周邊地區30平方公裡范圍內展開調查,發現宋元至明清時期遺存共有29處。這些遺存基本反映出唐宋之後以大上清宮為中心的道教分佈狀況、影響范圍等狀況,描繪出龍虎山地區道教活動以大上清宮為核心向四周擴散的過程,也證明瞭大上清宮強大的道教文化影響力。

自2014年6月以來,考古人員對遺址核心區域進行瞭系統發掘,基本確定瞭建築的主體結構、佈局規律以及周圍附屬建築的空間配置關系。在摸清大上清宮遺址的分佈范圍、上清宮遺址明清建築格局之後,考古人員還對大上清宮遺址早期的歷史遺存進行瞭勘查,2017年在上清宮東側二十四院范圍內揭露出崇元院、提點司兩處清代基址以及排水溝、取水槽等其他遺存,並發現宋、元時期遺跡包括磚砌地面、灰坑等。近四年來,發掘面積約5000平方米。

為科學、準確獲取考古信息,在大上清宮遺址田野考古發掘過程中,考古人員使用瞭大量的科技考古手段:從考古發掘初即使用考古測量儀APP中的考古放樣功能與配套的RTK(基於載波相位觀測值的實時動態定位技術)聯合作業,實現瞭快速、精準佈方;利用RTK、無人機航拍技術及數碼相機對遺跡、遺物的地理信息數據與影像數據進行采集,利用多圖像攝影建模技術對采集到的數據進行處理,以此生成的三維模型、正射影像、剖面正射圖等成果在考古線圖繪制、現場成果展示及考古研究中發揮瞭重要作用;利用考古工地數字化管理平臺及移動APP進行現場記錄與系統管理。

依托這些科技考古手段在田野考古發掘中的綜合運用,使得發掘過程更高效、成果輸出更快捷、成果展示更全面。

3.宏大宮觀面容初顯

經過考古人員認真細致的調查、勘探和發掘,大上清宮的分佈范圍、宮觀建築的格局和歷史演變脈絡逐漸清晰地展現出來。

大上清宮遺址位於山前緩坡地帶,三面臨山,向南緩降,最外圍有圍墻環繞。由石塊或青磚殘塊砌築而成的圍墻隨山勢而走、蜿蜒起伏,總長度2002.9米,占地面積30餘萬平方米。從整體來看,大上清宮遵照中軸線對稱的原則進行佈局,主體建築沿中軸線依山勢自南向北、由低漸高依次排列,周邊環繞磚砌院墻,院墻外錯落分佈二十四別院等眾多建築。主中軸線主體建築有:龍虎門、玉皇殿、後土殿、三清閣;東西兩側為各主殿相對應的配殿,東側配殿有:三官殿、五嶽殿、天皇殿、文昌殿,它們由連廊及廂房相連接,在正殿玉皇殿與其配殿三官殿之間還建有禦碑亭。

許多遺物從大上清宮遺址出土,它們主要是建築材料和生活用具。

建築材料主要分為三大類:琉璃建築構件、灰陶建築構件、石質建築構件。琉璃構件多為瓦當、滴水、筒瓦、板瓦以及各類脊飾;灰陶構件的種類更是繁多,除大量瓦件,還有較多雕花脊磚;石質構件主要為欄桿、柱礎等,其中主殿柱礎形制巨大。從構件年代來看,宋元至明清均有。不少單瓣蓮紋瓦當、獸面瓦當為宋元時期遺物;灰陶滴水中發現較多的重唇板瓦為宋式瓦件;墻磚中發現刻有“延祐丁巳”的灰陶條磚,為元代遺物;大量的綠釉瓦件和脊飾為明代遺物;黃琉璃構件均為清代遺物。

生活用具主要可分為宋、元、明、清時期瓷器。遺址出土宋代瓷器較多,主要為青白瓷,種類主要有碗、盤、雙魚紋碟等;出土元代瓷器主要為樞府瓷釉碗、盤、杯等;明代瓷器出土量大,主要為民窯青花,仿龍泉碗、盤數量較多;清代瓷器多為青花碗、杯等。

4.豐富遺存蘊含重豐原監視器要價值

經過近四年的考古發掘,結合考古調查、勘探結果,對照歷史文獻記載,考古專傢們認為,大上清宮遺址是我國迄今為止發掘的規模最大、等級最高、揭露地層關系最清晰、出土遺跡最豐富的具有皇傢宮觀特色的道教遺址。

根據考古勘探初步推斷,大上清宮遺址占地面積30餘萬平方米(目前已探明18萬平方米范圍)。這在全國道教宮觀建築中,規模首屈一指,相當於北京故宮的一半。

大上清宮遺址揭露出的遺跡現象及出土文物,無不體現出大上清宮的皇傢氣派。從建築規制看,上清宮的主體宮殿都由南向北沿中軸線分佈於工字連座臺基上,這種建築形制是參照北京故宮乾清宮-坤寧宮的樣式建造,極具皇傢風范。從建築材料看,大上清宮出土瞭很多大體量的石柱礎,如三清閣存留的柱礎底座長86厘米,露明部分直徑64厘米,在一般道教宮觀中難見,隻有皇傢建築才會用如此巨大的建築石材。此外,遺址出土文物中,紋飾豐富,特別是建築材料紋飾以龍紋居多,龍紋形態多達11種,龍紋的使用,將大上清宮與一般道教宮觀區分開來。

考古人員的精心發掘,將大上清宮遺址裡宋、元、明、清的地層全部揭露出來,地層疊壓關系非常明晰;清理出的各時期遺跡、遺物,也基本將遺址內主體建築空間關系梳理清楚。從遺址的地層堆積以及遺跡的分佈情況,考古反映出大上清宮由肇始到發展、興廢的過程,揭露出各個時期連續不斷的歷史演變脈絡,印證瞭歷代文獻記載的有關史實。

在大上清宮遺址裡,考古人員發現瞭包括閣1處、殿6處、門1處、院落2處、碑亭2處、廂房22間、取水槽2條等在內的大量遺跡點。“在目前道教遺址中,如此豐富的遺存現象是幾乎沒有的。”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徐長青介紹,大上清宮遺址豐富的遺存資源顯示,它是一座融合南北建築風格,兼具民間與官式建築規制的宗教建築。其總平面佈局既有北方的建築特點,又有南方的藝術風格,既有民間的喜好風俗,又采用官式的建造法式,例如遺址庭院內大面積鋪設鵝卵石,這在北方官式建築中極為罕見,而遺址中主體建築墻體厚60~90厘米,這是典型的北方風格,南方不見。殘存的構件和構造做法也表現出官式做法與當地民間傳統工藝的結合。

“總的來說,大上清宮遺址無論從規模、等級,還是遺存、時代傳承,在我國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貴文化遺產。”徐長青說。

5.研究道教文化的歷史瑰寶

龍虎山大上清宮遺址自發掘以來,得到社會各界的高度關註,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多次組織相關專傢到遺址現場進行考察,召開研討會,對遺址價值做出準確定位,並對發掘工作給予指導和幫助。

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中國考古學會理事長王巍說:“大上清宮遺址是中國古代宗教史上的重大發現。道教是傳統宗教,這是迄今為止道教相關遺跡規模最大、等級最高的一次發掘。遺址體現瞭中軸線佈局的理念,完整、壯觀,是道教非常重要的一個中心地址,它對研究道教歷史、古代建築史、中國古代宮室制度具有重大意義。考古工作做得比較紮實,遺跡現象的判斷、分析細致,符合田野操作規程,信息處理可靠可信,所揭露的時代序列比較完整,與文獻記載高度吻合。”

“龍虎山大上清宮根植於漢代以來所形成的道教文化,受到歷代帝王重視,而成為中國道教主流天師正一道祖庭。大上清宮遺址是我國宋代以來最高等級的皇傢宮觀建築遺存,其時代序列完整、規模宏大,在我國道觀建築中都位居前列。”中國國傢博物館研究員信立祥說,“該遺址發掘是我國首次大規模道教考古發掘,有助於推動我國道文化研究體系化、成果化,也為中國傳統文化研究提供瞭珍貴的實物資料”。

清華大學國傢遺產中心主任、中國古跡遺址保護協會副理事長呂舟認為,大上清宮是我國道教最重要的宮觀建築群,在道教發展歷史中具有極為重要的地位。江西省考古人員對大上清宮遺址進行的系統考古發掘,已取得瞭豐碩的階段性成果,為研究和認知大上清宮建築的發展演變提供瞭重要的實物見證。“大上清宮遺址的考古發掘系統、科學,遺存保護良好,是我國宗教遺址考古發掘的重大成果。它為研究道教歷史的發展及道教建築、宮觀平面演化提供瞭珍貴的實物資料,考古工作中對遺存完好的保護為未來遺址的展示或建設國傢考古遺址公園創造瞭條件。”

四川大學考古學系教授、中國道教考古及道教研究專傢白彬說:“大上清宮遺址是我國揭露面積最大,最完整的道教宮觀,對道教遺址實物研究具有重大價值。考古發掘成果顯示,大上清宮選址具有濃厚的道教色彩,是選址於洞天福地的典型代表。遺址內殿宇遺存名稱、結構、性質基本清晰,這在目前國內道教遺址中不多見。它的規格很高,具有皇傢色彩,一般宮觀無法比擬。”

“大上清宮是江西地區為數不多的北方官式建築之一,是北京宮廷與地方宗教團體互動的具體實物,代表瞭正一道天師與皇帝的密切交集,且遺址所蘊含的各方信息是不可估量的,是研究朝廷與地方關系、政治與宗教關系、官式建築與地方作法融合的重要實例。”清華大學建築設計研究院文化遺產保護中心副主任、總建築師崔光海說。

大上清宮遺址的發現,不僅將重現中國道教史曾經輝煌的一頁,而且也展示出民族文明長河中璀璨的文化瑰寶,對研究中華傳統文化,特別是道教文化具有很高的價值。它經受瞭太多的歷史坎坷,期盼得到全社會的呵護與支持。目前,江西省有關方面正結合遺址佈局、建築風格、宗教功能等情況,著手對大上清宮遺址開展全面合理有效的保護。

(本報江西鷹潭12月30日電 本報記者 胡曉軍 本報見習記者 馬榮瑞)D9AAA8BC1CFA0B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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